【酷寶老哥】媽媽在你出生那天,從滿心期待到驚訝無助,再一路跌進否認、絕望,最後才學會含著淚接納你,這短短一星期像過完半輩子~2002年6月30日
910809哥哥出生2個月-01 前幾天帶孩子到中國去看醫生,坐在診間裡, 媽媽和你爸爸的 眼眶早就紅了, 不敢哭出來,只能死死咬著牙關。 那位年近半百的醫生一邊寫著病歷,一邊看著我們,輕輕地說: 「是你的,躲不掉;不是你的,要不到!」 短短一句話,卻像針一樣戳進心裡。 那瞬間,所有 不甘心和害怕 全都潰堤,淚水再也止不住。 平常我們總是要把所有的苦藏起來,不能讓別人看到, 可那二十分鐘, 慈祥的醫生就像一位心理治療師, 靜靜接住了我們的脆弱。 當他慢慢說到: 「孩子沒被檢查出來,說不定也是上天的安排吧。」 我又哭得更厲害了。 走出診間,你爸爸忽然轉頭輕輕問: 「要報戶口了,取什麼名字好呢?」 我深吸一口氣,看著健康平安就是最大幸福的你,說: 「就叫仁安吧!」只求未來人平安。 安安,還沒滿月,你就進出醫院好多次, 因為你的 心臟有問題,身體常常沒什麼力氣。 你沒辦法好好喝奶,導致四個月了,體重還是瘦瘦的。 每次餵奶都要餵兩個小時以上, 這四個月來,媽媽在 內心天人交戰, 無人能懂。日日夜夜的疲勞不斷轟炸, 很多次,媽媽甚至想: 如果就這樣停止呼吸了,會不會比較輕鬆。 但時間拖得越久,餵奶的時間越長,媽媽越清楚: 如果不再送醫院,你可能隨時會離開我。 那時健保才剛剛開始,有很多檢查和手術項目都不給付, 而我們家的經濟狀況其實並不好。 我不停地在心裡問老天爺: 「到底該怎麼辦?」 一邊是順其自然讓生命自己選擇, 一邊是積極搶救但未必能保證什麼, 我們憑什麼替你決定未來? 直到隆冬某個夜裡,該來的還是來了。 那晚你小小的臉 時而發白、時而發黑, 媽媽心裡害怕到快要碎掉。 時間到了,不管了,媽媽抱起你就往中國急診室衝。 護士接過你的那一刻,媽媽心裡默默跟上天說: 「孩子,你好,我是你媽,往後的日子請多多指教。 你的生命長短,就交給上蒼決定。」 從此以後,你就是天公的兒子。 進急診後第二天就開刀了,轉進加護病房時, 還好有媽媽在中台的同學幫忙照顧,讓我們安心許多。 一路上有多少 眼淚、多少不眠夜, 媽媽已經說不清了。 但媽媽只知道, 無論你是健康還是需要更多呵護,都是我的寶。 媽媽會盡全力陪你走每一步路, 因為這輩子最勇敢的事,就是 牽著你的手,和你一起活下去。